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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课堂与作坊(2 / 2)

作品:《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他们算是已经熟识了,之前不许进去的后院也对她开放。陈安正拿着一卷书,在摆在最前面的木板上用炭条写了新的字,一点点教着坐在阴凉处的孩子们认字,薛瑜站在拐角处没有惊动他们,静静听着。

认字教学着实没什么难度,来听课的孩子们稀奇古怪的想法在陈安的压力下也不敢冒出来,他几乎是照本宣科教下去。

一字一读,又点人起来模仿造句组词,朗朗读书声在这个小院里响起,要不是孩子们年纪普遍偏大,身上穿的又是葛衣或麻布衣裳,薛瑜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现代幼儿园课堂。学了两个字,陈安拄着拐杖走下来,一个个看着孩子们用树枝木棍在地上写的字迹,不时点点头,或出手纠正一下。走到最后排,陈安对薛瑜点点头,“三郎来了。”

“我随便看看,陈公不必管我。”薛瑜掏出带来的十几张第一页课本递给陈安,“刚好多了几张,陈公随意处置。”

“三郎的蒙书,甚好。”陈安夸了一句,又折回去继续看孩子们的书写。

没过多久,最后一个孩子写完,陈安点点头,宣布可以回家了。来旁听的邻坊小孩一个牵一个起身,恭恭敬敬道了谢离开,孤独园孩子们也不再坐着,年纪到了的一个个起来扎起马步,被陈安挨个敲过去,年纪尚小的站在旁边,对陈安开始讲的兵事听得半懂不懂。

“燕山之役……”

薛瑜听了一会,陈安在讲起兵法军事时比教认字严肃许多,但也更有个人风格与灵气,不时点名提问,瞬间课堂从幼儿园变成了高中大学。薛瑜扫过有的满脸神游、有的听得聚精会神的孩子们,心中清楚,陈安的教法适合有天赋的孩子,但对其他人纯粹是听天书。

讲完兵法,扎马步时间也到了,男孩女孩们三三两两散开结对演练拳脚。陈安走近,拐杖飞起直取薛瑜,跟着薛瑜的人要挡,被她挥手拦下,向前一步迎了上去。

跟皇帝学了这么多天,总是被压着打,感觉像没有半点提升一样。上次和侍卫对练被皇帝发现后,也不知背后被嘱咐了什么,侍卫们没一个敢再和薛瑜比试的,薛瑜早就想换个对手对练了。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已是换了两次身位,软鞭飞舞缠住拐杖,陈安看似因腿脚不便要跌倒,却又顺着倒下的方向重重挥出一拳。

薛瑜拍在他手腕上卸力,后退两步,“陈公好身手。”

陈安咳嗽两声站稳,“三郎身手愈发俊了。郎君阿耶教得好,兴许这次秋狩三郎还能拿个头名。”

这种商业互吹薛瑜真不好意思接。陈安看她一眼,拄着拐杖与她走到阴凉处,慢慢说起他曾见过的那场秋狩,“……当年先太子璟年纪还没你这般大,鲜衣怒马少年郎,军中头狼,第一自是被他收入囊中。只可惜……天妒英才。”

薛瑜抿了抿唇。原主记忆里,还有对那位兄长的印象,当得起一句英才。只是死在大战中,皇帝痛失爱子,亲自领兵出征,回来后钟皇后郁郁病故,皇帝再也没有踏入后宫,小公主薛玥成了宫里出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若是太子未死,兴许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

“殿下,帖子上的时间快到了,还去铺子里吗?”

气氛正伤感着,魏卫河出来横插一脚,陈安笑了笑,“三郎有事,不必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

说都说了,也不能再让魏卫河塞回去,再说留下又有点怪怪的,薛瑜与陈安告别,出了后院。

孤独园前院却已不是刚刚见的悠闲晒太阳的景象,湿漉漉的被单挂在长绳上将院落分割开来,轻飘飘的飞絮和绒毛到处飞舞,薛瑜一时不备,被飞絮钻到鼻子里,狠狠打了个喷嚏。

越过几重被单,薛瑜才看到坐在院中的几个中老年人,旁边一个大簸箕里铺着厚厚一层羽毛,另一个竹筐里放着像是棉絮东西,她留下来的两个侍卫正举着木槌,不时搅动着竹筐和簸箕,将压在底下没有晒到阳光的“棉絮”与羽毛翻到上面。

五大三粗的汉子捏着竹针的姿势有些好笑,尤其是他们膝盖上铺着的一块块布的颜色虽然差不多,但显然使用程度不同,有的深有的浅,看上去像百家衣似的。

“这是在忙什么?”薛瑜问道。

有个老兵抬头,一笑露出缺了半列牙的牙床,“快冬天啦,拆洗拆洗被子,冬日好盖被啊。三郎这就走啦?火上还煮了饭,吃点再走?”

“叔伯们吃吧,我还有事。”薛瑜谢过好意,走近了看才发觉不对。那筐里哪里是棉絮,分明是杨花苇花!

她的疑问差点脱口而出,但看着老兵们脸上习以为常的表情,薛瑜把话咽了下去。走出门外,才问起跟着自己的几人,“现在被子里,都放杨花?”

几人互相看看,陈关站了出来,“宫里和富家应该用的是蚕丝被,好些的多加几层麻布,像我们出去能杀了鸡留下毛或者山里打到皮子更好,不然就都是杨花芦苇。”

“棉花呢?”

陈关挠挠头,“殿下说的绵花是南边的花吗?”

“……我知道了。”连禁军都用的是杨花芦苇被子,棉花看来是要么不存在要么还没有被推广种植。现代棉花实在太普遍,以至于她根本没意识到其中问题,如今一想许多奇怪的点也得到了解释。比如,为什么没有棉布。

薛瑜绞尽脑汁回忆着历史上在哪里找到过棉花和棉花图像,一路沉默着走到西市。侍卫们不知道是哪里惹了三殿下不快,纷纷向流珠投以求助的眼神,流珠对陷入沉思的薛瑜状态有所了解,摇摇头,用口型告诉他们,“在想事情。”侍卫们这才放心。

到了清颜阁附近,欢笑和热闹人声将薛瑜惊醒,她越过格局大变样的铺子大堂,一路走到后面摸出纸笔,匆匆画了几笔,交给迎上来的牛力与身旁流珠,“让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见过这种花。”

虽然她历史学得一般,但好在对图像的敏感度还在,薛瑜成功记起了曾见过的棉花植株照片,将图像画了出来,又备注了几种特点在旁边。

旁边阿蒲望了一眼,疑惑道,“这是草上面顶了个布团吗?”

别说,形容得还挺形象。薛瑜把奇怪的联想从脑海赶出去,郑重道,“可以贴在铺子里,也给隔壁一份,告诉别人是为了研发新香料,找到的人赏银一千两。”

说出一千两这个量词,薛瑜手抖了抖。她如今虽然拿到了属于皇子的食禄,也有部分皇帝赏赐和肥皂铺多出利益,但自己出这笔钱还是有些伤筋动骨。

不过,棉花值得。希望皇帝能给她报销吧。要是实在没人知道,就得之后托商队去寻找了。

为她管着宫外宫内两部分事的两人分别应了,薛瑜心头微松,这才有心情观察铺子里的活动举办情况。

活动名字起得很土,“拥有一块独属于你的肥皂”,主打亲自动手和独一无二。站在门前的伙计对准备来瞧瞧肥皂的客人介绍此次活动的激动人心之处,重点强调是为了回馈客人们对铺子的信任,才会举办这样的活动,一顶顶高帽带上去,不管是正好路过还是真的准备来买肥皂的顾客都被忽悠进门,甚至刚进门时可能都没注意是所有人都能参与。

“想给孩子一个独特礼物吗?想与孩子有一段独一无二的儿时回忆吗?想给心上人一个独特惊喜吗?快来体验清颜阁肥皂制作吧!”

薛瑜听着无客人上门时伙计们卖力的吆喝声,有些羞耻地捂了捂脸。

她在写广告词上,真的毫无天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无心上秋”小可爱的一个地雷~感谢“稻叶”小可爱的20瓶营养液,“猜猜猜”小可爱的10瓶营养液,“忧郁的Lily”小可爱的5瓶营养液,“栗子”小可爱的2瓶营养液,挨个抱住亲亲举高高!簌簌会继续努力哒!

二更在下午,今天又是日万的棒棒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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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加盐:洗皂析出甘油用的是盐析。

棉花:到明朝被朱元璋强制推广广泛种植之后,棉花才成为了被子的普遍填充物。在此之前富人用蚕丝皮裘,穷人用麻布,用芦花杨花柳絮做成的被胎填充,也有用鸡鸭羽绒的。棉花最早在魏晋南北朝时边疆开始种植,被称为“吉贝”或者“织贝”,《南史》提到过“白叠花布”,《梁书`高昌传》里记载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

最初棉花作为观赏植物,从边疆向中原移植的时间大概在唐宋,但唐代还没有当做经济作物。在9世纪《苏莱曼游记》中记载棉花在北京地区还被当成花卉栽种在花园中。

到了宋代内陆才出现棉织品,在元朝编写《宋书》时“棉”字才开始使用,此前是“绵”。元初设立“木棉提举司”大量征收棉布,明时《天工开物》记载“织机十室必有”,此时纺织业已经兴起。

棉花是个好东西啊,棉花兴起纺织业,种子榨油,还能喂养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