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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固化(1 / 2)

作品:《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薛瑜才不管她要如何做人,毕竟她也没把原主当人。一行六人抬着东西往观风阁走,薛瑜只偶尔路过过观风阁,倒没真走到附近细看过,如今被指了这处居住,才有心仔细打量起来。

说是个阁,实则附近也围了一处小院落,宫婢杂役们的矮房子建在不远处,掩在低矮的梅树林里,站在二楼开窗就能看到窗下浓绿。算是离宝德殿最近的一处景致。与其说是观风,倒不如说是观梅。

不过如今不到季节,薛瑜只大概打量了一眼。内里的陈设布置是打理好的,与先前见的暖阁一脉相承的简单肃杀,流珠留了一箱紧要的东西未假于人手,其他皆指挥着新来的宫婢宦官们忙碌收拾着,楼上还有两层,薛瑜懒得往上再走,和流珠交代过箱笼手稿放着等自己回来查看后,干脆带了两个护卫去演武场提前操练起来。

皇帝虽给了她半天的假,但习武一日不练筋骨就紧,还是得勤勉些为好。

今日的早朝结束得格外早,太医署昨夜里都空了一半,忙碌着给各家勋贵和老臣们诊治,含光殿里一眼看过去竟显得有些空荡。若是一个两个倒罢了,足足少了一多半人,剩下的除了武将只有零星几个文臣,这怕是吓病了是假,觉得皇帝昨日做得太过示威是真!

皇帝倒没表示什么,沉着脸寥寥问了几句事,又责各衙门未来的官员副手接手做事,早朝也就散了,出了殿门的公卿无一不松了口气,暗骂不来的人奸猾。

“……老三还没收拾完过来?还是还没起?”皇帝下朝回宝德殿换便服的路上,忽然感觉到观风阁静悄悄的,像是还没人住进去,说着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常修方才随侍殿外,已是得了常淮递回来的信,当即笑了,“哪儿能呢?三殿下收拾完三箱子日常用度,已经在演武场操练起来了。”

“三箱子?”皇帝沉默了一下。他虽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但回到宫里也算是长在锦绣堆里,什么都见过,只是没兴趣要罢了,但饶是如此,当年迁居也是十几个箱笼也没装下的。

“去开库房,挑几个摆件送过去。”转念一想,皇帝又问道,“他那铺子朕记得先前也说不少钱,半点没花销?”

常修早就预备着他问起,从袖中取出折子,“您早先循例赏下去的物件点了还留在之前库中,毕竟母子连心,殿下还是惦念着的。上旬的铺子收支殿下前些天递了折子送上来,宫外收银做内帑归库着实不大合规矩,您又忙着秋狩调军的事,就缓下来了,您看这?”

皇帝拿折子看了两眼,未置一词,换完衣裳去演武场时正看见薛瑜在场中与面生的禁军对练。平日里只觉得三儿子于武学上实在没太高天分,今日一看却又觉得有模有样了,只是对练的憨小子笨了些。为免自家孩子被带得越练越憨,皇帝抬手从旁边兵器架上抽了一把剑,跃入场中。

薛瑜扎完马步才发觉今天刷新的日常已经变成了去度支部打卡做事,好在练武强身健体她也不亏,左等右等没等到优质教练皇帝过来,她叫了跟着的侍卫下场练两手,还没培养出新的自信心,就被皇帝横插一脚打得落花流水。

薛瑜的剑这次是硬生生被打到手背通红握不住脱手的,停下来抹了把汗,这才与皇帝见礼。

皇帝打量她两眼,“马步扎完了?你这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几日就是秋狩,到时候各家好儿郎下场,你别是去给朕丢人。”

这都算肩不能扛,那朝中文臣恐怕在皇帝眼里都是弱鸡。除了流珠之前提起,薛瑜还是第一次听到秋狩的风声,对皇帝说的好儿郎并不相信。毕竟,刚搞了那么一次恐吓,谁家孩子还敢带出来在皇帝面前溜达,是看肩膀上脑袋不够砍了么?

但心里吐槽,面上不能扫兴,薛瑜端过来常修手里的水,凑上前打听道,“儿记得五六年前开了次秋狩,今年是定在什么时候?儿也能一起去吗?”西齐早年多战事,不像南方富庶,也就这几年能好些,开秋狩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不知今年怎么被皇帝想起来了。

皇帝接过瓷碗,也不顾演武场四处尘土,大喇喇在凉棚下盘腿而坐,扫她一眼,“廿五离宫,怕丢人不敢去?”

“我武艺是您教出来的,不怕丢人。就是怕跟去围场,儿还没上手几天差事就都忘了,多不合适。”薛瑜发表无赖宣言。秋狩一出去就是十几天,虽然离京城不远,但也难免空虚,为了她小命着想,当然是皇帝去哪她去哪比较好。

“你倒是闲不住。”皇帝哼了一声,“你是朕的儿子,不必谨小慎微,朕倒想看看,哪个不长眼来说三道四。”

这倒是很有溺爱孩子的趋势了……薛瑜品着他的语气,试探着道,“那儿下午就去度支部寻乔尚书?”

“嗯。”皇帝从袖子里甩出之前的肥皂盈利折子,“一月再报,所得之利拟个用度章程上来,真当朕缺你这点不成?”

那自然是不缺的,尤其是薛瑜带着折子回到观风阁,看见新赏赐下来的玉石屏风等等小半屋子东西,对皇帝的富有有了新的认知。

薛瑜得了赏赐,也有人被罚了俸禄。

作为为数不多来上朝的文官之一,刚降了一级的方朔作为代理尚书,虽然负责的事情仍是那些,也受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嘲笑。

只工部受他管辖的大小官吏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撞上了火气。毕竟,可还有个四皇子在宫里,如今储位空悬,早前看着是四皇子名头正旺,如今又换了三皇子,没定下来之前谁晓得是怎么着呢?

即便如此,方朔的日子也没有往日那般好过,中午管着鸿胪寺的钟家长子就传了信过来要在下衙后与他“好好”聊聊,下午想去食肆订个席面请钟大吃酒,就被管着钟家与各处商队往来的钟家老二停了他的雅间,别提多丢脸。

订不到席面,去旁的食肆又不大放心,方朔只能提前回家换身衣裳,准备上门给两位大舅子赔礼。钟家上一代分了两房,大房女儿连着送进了宫,二房只钟三娘一个,虽按着整个家族的长幼叫着,说是照拂一二,但委实算不得多亲近,倒是明里暗里表露出自己站在四皇子这边的方朔与钟家更熟稔些。

刚进方府主院就听见小林氏在哄女儿,一声声像蘸满了蜜,给人灌着期盼,“……人说金屋藏娇,殿下啊,这是害羞了,关着门要金屋藏你呢。”

方朔按了按眉心,压着脾气问道,“又怎么了?”

被他一问,方锦绣的泪就落了下来,“早年送去的物件还见三郎穿戴过,如今是一件也不用我的。阿耶,女儿的女红莫非就这般差?”

“自然不是。”方锦绣笑起来肖似母亲,方朔最看不得她哭,抚着她哄了两句,又问起方锦湖,晓得一直不曾出院子,正好昨夜纷乱有事不曾处理,干脆去小院瞧瞧。

院内方锦湖靠在树下,双眼闭着,手边放着一本方朔早先送来的书,也不知是看了没看,听到门响才睁开眼,“父亲下衙了?”

方朔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昨日为何未来?殿下,良机难觅,您当懂得,怎能让鸠占鹊巢?”乍听好像是老臣拳拳为人考虑的规劝,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失望。

“父亲太心急了些。”方锦湖淡声道,“昨夜如何,您不也看见了?我未进宫您已是丢了官位,进宫,您焉有命在?”

他语调散漫,说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方朔脸色一沉,很快调整好表情,从袖中取出昨日小林氏塞给他的信笺,“是臣逾矩了。娘娘思子心切,处处为您打算,殿下多年不曾在膝前尽孝,行事也当多考虑娘娘几分。娘娘千辛万苦传出来的家信,请殿下收好。”

方锦湖捏住信笺,点头回了屋内,“当然。”却是连回信都没打算给他。

方朔被晾在门外,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他听到信笺拆开的声音,转身唤来护院吩咐道,“看住了,不许让人出去。”

屋内,方锦湖撕开一点信封做样子,并没有看的打算,信笺被火苗一点点舔舐殆尽,他静静看着,双肩颤抖,无声无息笑了起来。

等小厮听着屋内噼啵声渐小,进来收拾残局时,屋内却已是空无一人。

天工坊对面的酒肆二楼,谢宴清见到友人就是一笑,“今日怎么赏脸来与我们喝酒,有何喜事不成?”

方锦湖叫了一壶酒过来,弹指敲开泥封,勾了勾唇,“看腌臜人倒霉,不正是喜事一桩。”他越过谢宴清的肩头往外看,天工坊内仍是一片繁忙景象。“怎么就你与王兄在此,石岳呢?”

谢宴清稍显苦闷地支着头,“昨夜搜查逆党,燕山正好住得离被带走的那几家近,被闹得起了几次,我与明玕去瞧时还没睡足呢。倒是不知王小兄弟如何了。”

“她的铺子就在西市,真出了事,铺子也开不下去。”方锦湖眼中笑意漫开,“王三呆是呆了些,偶有聪明之举,总是无碍的。”

“啧啧。”谢宴清勾住他肩膀,“锦湖难得夸人一次,看出来你今日心情好了。走走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瞧瞧他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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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颜阁有了新的客人,薛瑜暂时还不知晓,她换上新送来的度支部官服,从五品的官服看起来没有皇子朝服那么大气精致,但穿上也是一表人才,一梁进贤冠勒住长发,眉飞入鬓,俊俏少年郎锐气逼人。

之前醒来时见到的那个猫儿眼宦官名叫蝉生,被一起调来了薛瑜身边,流珠毕竟是婢女,没有官职不便出入官衙,护卫不好离开薛瑜身边,不在内宫时的杂事就交给了他来跑腿。

宫内宦官起名大多不讲究,除了入宫前有姓氏的,大多都是随口指一个名字叫着,是以某某生这样的名字奇多无比。薛瑜见他灵巧,也就同意了流珠的安排。

起初身边总跟着两三个人薛瑜还有些不适应,等一路走到度支部门外,她已经差不多忘了还有人跟着。

一身青衣的小吏提了一桶浆糊揣着沓纸往外走,正好与薛瑜打了个照面,见着对面一行四人排开,背后两个显然是哪里的兵士,当即一个激灵,被各家将军上门堵门的记忆浮上心头,大叫道,“军费您得找尚书,小的就是个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