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笑着吼起来:“你说个球哦,撒谎没得意思!你明明前几日还跟我说,觉得屁股大的女人好看,好生养嘞,你咋个不说实话!喝酒喝酒!罚酒!”

老白没办法,苦着脸龇牙咧嘴地把酒喝了,下去后没少被媳妇儿提着耳朵数落。

楚晚宁隐在人群里头,看得又是尴尬又是新奇,但这种问题太粗鄙了,若是问到他身上,他定然无从回答。

这时候正好村长拿着一尺黑布,笑眯眯地说道:“换个人来击鼓吧,把老张给换下去,让他也玩一玩,谁来换他?”

楚晚宁立刻道:“我来。”

他走到绑着粗牛皮的兽皮束腰鼓边,接过鼓槌,席地而坐。

村长替他仔细绑好了蒙眼的黑带子,左右调试了一下,问道:“紧吗?”

“不紧。”

“可会漏光?”

“不漏。”

村长笑道:“那就请仙君击鼓吧,什么时候想停了,你就尽管停下来。”

楚晚宁道:“好。”他执起木锤,在皮面上敲了敲,然后灵活地打击出密实鼓点,嘈嘈切切错错杂杂。

他被蒙了眼睛,没有觉察到墨燃隔着篝火投来的目光,那样复杂纷乱,那样迷离怔忡。

墨燃看着他,星火飞扬着,像是橘色的萤火虫散入黑夜,他看着黑夜里那个白衣委地的男人,目光一寸一寸,尖刀般划过楚晚宁的额头,鼻尖,划过他的嘴唇,下巴。

黑布裹眼的楚晚宁对他而言,有着莫名的诱惑,但这一次墨燃没有任由这诱惑随随便便地溜走,他仔细咀嚼着,舔舐着。

他在里头尝到了情爱的滋味。

他又一次感到内心的震颤,他又一次确认……没有错。

他对楚晚宁,是有爱意的。那种爱意和师徒之情无关,和恩情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他只是纯粹地爱慕他,渴望他,想要他。

他……

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爱着楚晚宁。

是爱。

他竟是那样糊涂,那样偏执,他竟是那么傻,那么瞧不清。

他竟直到今日,才终于醍醐灌顶。

他是爱着楚晚宁的。

这一节想通透了,一直以来积压在脑海的那一层封土终于崩裂,很多曾经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曾经他得不出的答案,都在这姗姗来迟的爱意里,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