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吗?”

楚晚宁轻咳一声,幸好火光本就暖,映着他的面容,倒也瞧不出脸色的异样来,他说:“不要了。”

墨燃笑道:“刚好喂饱你,还剩最后一颗牛乳糖,再吃就没有了。”

他因为放松,而用词疏懒,不曾斟酌。

所以自然而然,说了“喂饱”两个字。但徒弟自然是万万不敢与师尊这样讲话的,这两个字里宠溺和强势的味道太重了,比如饲主喂饱宠儿,帝王喂饱妻妾,甚至可以引申为床榻之间,在上面的征服者,用滚烫灼热的肉体,喂饱在下面雌伏呻·吟的人。

楚晚宁在这样粗糙的两个字里浸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米蒸好之后要摊面板,这是体力活,村里的精壮汉子都要抡着木槌子打年糕,村长给了墨燃一个包着纱布的木锤,又想递一个给楚晚宁,被墨燃拦住了。

墨燃笑道:“村长,我师尊没有做过这个活儿,他打不好。”

“……”楚晚宁在旁边默默无言。

他很是不甘心,甚至有些愠怒,因为他这个人,从出山到如今,还从来没有谁能够把他和“做不好”这三个字关联在一起。

在旁人嘴里,他能听到的永远是请求,是拜托,是“仙君,你帮个忙如何如何”。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拦在身后,说“他不会,他做不好。”

楚晚宁很恼,他想振袖怒喝,你才做不好!

但他忍了忍,忍住了。

因为墨燃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是做不好。

最后他们被村长安排到一个石臼面前,石臼里已经搁了蒸好的米粉,正往外冒着灼灼热气。

墨燃道:“师尊,那待会儿我打糕,你记着每打三下,就帮我把米糕翻个面儿。小心点不要烫到手,也不要太急,别被我砸到。”

“……你要是抡个锤子都能砸到我,你这仙也别修了,回家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