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年轻了至少二十五岁的自己，有些诧异，但是他又很快接受了这一点，世界这么大，他研究到这里，其实也相信这个世界是特殊的。

他声音有些淡：“还，真是年轻的我啊！”

听起来，有些奇怪，但确实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他就是坦然接受。

“我是十八岁的楚斯年。”

少年以年龄来介绍自己，然而，听到十八岁的这一个时间节点的时候，青年一顿，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情绪终于有了几分波动：“你的腿...？”

“我的腿怎么了？”

少年微微一皱眉，他们俩毕竟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年纪有差别而已。

所以，少年很快就从这件事中提取了重要点，“所以十八岁的我，就失去了左腿吗？”

青年听到这里，有些迟疑，最终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我，又不完全是我。”

“但准确来说，一二年的九月，在基地就出现了很大的一场事故。”

“在那场事故之中，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不得不截肢。”

少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飞快闪过什么。

“当初那个谁...”

糟糕，他忘记那个叫啥名字了。

柯霁默默提醒：苏芸蔓。

“什么？”青年听着少年稍微一顿，奇怪问道。

苏芸蔓在一二年的十一月，被他送去了特殊研究所。

“所以，当初苏芸蔓说的都是真的？”

青年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更加奇怪：“苏芸蔓，是谁？”

少年：...看来二十五年后的自己和现在，也没啥太大的区别啊。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突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少年打破了僵局：“满满...是你的夫人吗？”

少年觉得自己问的就是个白痴问题，“你们还有两个孩子？”

青年轻轻一笑，眉梢带着温柔，“嗯，是我的夫人，我们还有两个很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青年笑着说：“我想，十八岁的你，大概不会想到...三十岁的那一年，我会因为抑郁症住进了医院，而她会因为救人溺水，被送进来医院，就在我的身边。”

少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柯霁说的那一句：是，但又不完全是前世...

至少他们两个人的十八岁，是不一样的。

遇见云满满的时间点，也不一样。

青年看了一眼少年，眉目间多了几分温柔，就像一位年长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我觉得你和我记忆中的十八岁，好像又不大一样。”

事实上，要是按照时间算，四十二岁的他，确实是有资格当十八岁少年的父亲。

青年淡笑，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念想：倒是和他想象中有些像，如果当年他没有断腿，或许也会是这个样子的。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

少年打破了话语：“说实话，你和我想象中，二十五年后的自己，也不一样...”

他只是觉得，青年太过平静了，平静到就像是一潭死水。

青年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乌黑的头发被进来的夜风吹动。

而当他看向少年的时候，眼眸里是温热的，但是背后却又是薄凉的。

好像是平静地，在等着少年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