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楚斯年会舍不得，中年男子不自觉多说了几句话：“我和我夫人呐，是小学同学，也是初中高中同学。”

“一开始在小学的时候，是隔壁班的，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

“她就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别人都觉得那样土里土气的，只有我觉得，不对啊，多好看呐！”

楚斯年笑了笑，没有插话，听着中年男子继续说下去。

“初中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我调到了父母工作的地方读书，那是个子弟初中，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个麻花辫的女孩儿了。”

中年男子一拍自己的膝盖，感叹道——

“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巧。”

是啊，这是有多巧。

他和云满满能在这数十亿的人中相遇。

楚斯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可是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让他在面对云满满的时候，多了一份留恋，他多希望，自己和云满满的联系，不仅仅如此。

“她在第二年的时候也来了，这一次，还成为了我们班的同学。”

“高中的时候，我和我夫人都直升高中部了，虽然不是在一个班，但至少还在一个学校，我能看到她就好了。”

“她的成绩特别特别好，虽然是女生，但是在理科上面一点都不逊色于男孩子。”

“我那时候的物理不是特别好，也是靠着她补的；而她的英语不是很好，我就给她补习英语。”

中年男子想到这个又笑了一下，眼神的温柔几乎掩藏不住了：“到底是造化弄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我会选择物理学科的深造，而她会成为一名高中的英语老师。”

“结婚的时候，我刚好在大西北的研究所，那时候…宁老师还在。”

提起‘宁老师’，中年男子的心多了几分悲痛，“他还给我和我的夫人当了证婚人。”

中年男子虽然是研究物理的，然而在专职研究物理之前，还当过两年的侦察兵，脑海中闪过了刚才的那一张照片，女孩儿浅笑之中，带着几分美好。

梨涡深陷，就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却不会让人感到腻味。

“你照片上的女孩子，倒是有几分宁老师的影子。”

中年男子的语气之中带着怀念，“宁老师很爱笑，一笑的时候，梨涡就藏不住了，我们每次见到宁老师笑眯眯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要不是宁老师已经有主了，这下到三岁小孩，上到八十岁的老人家，见到都会移不开眼神吧。”

“同样是在大西北，白天风吹日晒，晚上了寒冷刺骨，有什么事情，也是宁老师一头往前冲，偏生还是长得一副白白净净的模样，宁老师还说：我倒是想长得健康一些呢。”

楚斯年的心一咯噔，却不动声色道：“或许是人都有几分相似吧。”

“也许吧，只是宁老师啊，只差三个月，三个月啊，他就可以看到天上的眼睛连成一条线，织成一张大网，保护我们了。”

提到这个的时候，楚斯年的心也低沉了不少。

是的，有多遗憾。

如果能再坚持多一会儿，宁叔叔就可以看到自己一手编织的项目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