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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作品:《

真正踏入那栋漆黑的楼,迈上楼梯,李将脑海中隐现阮椋的身影,不是大学时期的阮椋,是不久之前见过的,脆弱破碎又充满诱惑的阮椋。李将想到他躲闪的眼眸、纤细的手腕,还有那张红润剔透的唇,顿时感到喉头都是热的。

他道不明这种感觉。尽管觉得阮椋可怜,但什么人会真的为了那一丁点可怜去做一件极为冒险的事呢。李将没有酒醒,或者说不愿醒,借着这股冲劲,他可以干很多事,不像以往那样畏畏缩缩,这次他可以做一个骑士,为解救高塔上的公主而和恶龙缠斗,等他救下他,等他把人救下来……公主会感激他并且爱上他。

一想到那双冷淡的眼眸里会刻满自己的身影李将便激动不已。

四周静悄悄的,李将矗立在门外已经有一会儿,咽了口唾沫终于将手抚上去,耳朵贴在门上,他像个贼,醉醺醺地靠着冰凉的门,眼睛瞪大,直愣愣听着,试图听见一丝声音,结果是意想之中的安静。

旧楼的走廊漆黑一片,月光照不进来,只有狡猾的寒风溜进来。

又一阵风钻进李将的后领,他打了个激灵,望见陈旧铁门上贴着的开锁广告,顿了顿,迟疑着掏出手机拨下了电话……

李将手握着门把又松开,如此三四次后,方才的激动热血稍微冷却一点,他想打不开门……不然就算了吧。他是个缩头缩脑的骑士,只敢在恶龙不在时偷偷营救公主。这份冒险伴随着一定的代价,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他的忐忑不无道理。

可惜不等他后悔,开锁的人就来了。

那人问他是怎么不小心把门锁着的,李将突然觉得这就是天意了,摆摆手一副头痛的模样:“嗨,去楼上和朋友喝酒,不小心把门给带上了。”他这是为了救人,是做一件绝对正义的事,因此十分理直气壮。

开锁的人没有怀疑他,贴在门上的小广告都不正规,这里又不是什么别墅高楼,只零散住着二三十户人家,基本都是老人和图便宜的小年轻,常常有人记性差忘了带钥匙。

门打开了,李将握着门把道谢,甚至还问开锁人要不要进去坐坐。

今天下了雪,夜里寒风刺骨,这是最后一个活儿,开锁人只想快点回家,收完钱便走了,也没管李将干嘛扶着门把不进去。

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李将朝空荡的走廊笑了笑,寒风没有吹醒他,反而让他沉浸在一个美梦里。他觉得困了,眼皮半耷着,喝酒之后他很容易犯困,不然也不会被上司抓到,还为此丢了工作。

李将推开门,踏了进去。

阮椋在睡梦中感觉到冷,他被冻醒了,睁开眼便看到一道黑影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朝他伸出手。

不是付效舟。

阮椋心里一惊,一下坐起来。那人发现他醒了,眼睛盯着他跟他说:“别怕、别怕,是我……”

阮椋快速喘息着,慢慢往后挪:“你是谁?”他瞥了眼外面,门开着,这个人撬了门进来。

阮椋没认出他。

这个认知令李将有点遗憾,很快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暗了阮椋没有看清他。

“李将。”李将说了自己的名字,“大学的时候……”

“我记得。”阮椋打断他,仍然用一种防备的眼神看他,“我记得了。”

李将露出一点笑模样,阮椋果然记得他,“你别怕,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什么?”阮椋有点迟钝,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救我……出去?”

“对,我是李将,我来救你出去,我知道你被困在这里。”

阮椋缩了缩裸露在外的脚趾。

李将看着他,看着阮椋,比以前更瘦削的脸庞,宽大的衬衣遮不住身上青紫暧昧的痕迹,脚踝笔直纤细,脚趾都是好看的,圆润可爱。

光影绰绰,阮椋的半边脸埋在阴影里,李将觉得这样的阮椋更加好看了,比大学时期还动人,带了一种朦胧脆弱的美感。

他向前伸出手,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试图减轻阮椋的警惕,殊不知这样更显得他诡异。

他们不能在这间屋子里耗太久。

阮椋没有伸出手,他仍然往后退,直到李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你不信我?”李将问,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和小吃店里的油烟味。

阮椋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但是他太瘦弱,几乎挣不开那只手。

“你撬了门。”阮椋仓皇看他一眼,“我怎么相信你?”

李将后知后觉般地点点头:“噢,对……你别害怕,我真是来救你的,你认识我,我是你学长啊。”

阮椋点点头,像在安慰自己,又点点头:“好……我跟你走,我想先换身衣服。”

李将的视线又从他的脸转移到他的身上,那目光赤裸裸,混着邪恶的欲望。

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以为阮椋没察觉。

这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故作体贴的背过身:“好,你快换,我们快点从这里出去。”

那么之后呢,出去之后又该怎么办?

阮椋父母双亡,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亲戚早在他成年后便和他断了来往,他没有可以联系的人。

这也是他被付效舟囚禁这么久却没人发觉到的原因。

在阮椋换衣服期间,李将望到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黑色镣铐。他心脏蹦蹦乱跳着,脑子里自动出现阮椋锁着镣铐无助哀求地模样。裤裆处竟有些隐隐发烫,不由抓了抓裤子。

阮椋盯着李将的背影,脱下宽大的衬衫换上衣服,穿上付效舟给他买的衣服,布料舒适,刚好合身,只是有点幼齿,双肩带牛仔裤和绒衣,衬得他更小一只。

他换衣服的速度很快,换好了衣服却并没有立即出声,等了好长一会儿李将忍不住开口询问:“还没好吗?”说着便转过身没等阮椋回答。

阮椋站在床边,一只手勾着肩带,直勾勾看着李将。李将看他已经换完了,连忙抓住他的手腕。阮椋小幅度挣了一下,李将没有察觉。

钟表已经指向九了。他急切想要离开这件逼仄压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