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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七十 洞房(1 / 3)

作品:《寒枝难栖(重生)

沙若兰与河野的亲事在村里如火如荼的筹备起来,劫后余生的村民们分外豁达捧场,倾尽全力的将家中仅剩的好东西都送到了沙若兰家中,沙若兰与河野忙着收东西清理分类,卫其羽便趁机出来走走,逛逛莲花村。

莲花村的确比那老旧荒村大了太多,四通八达的村道,房屋鳞次栉比,原本应是极美的村子,如今处处都有焚烧和坍塌的痕迹,并不像是简单的荒废,明显有着人为损毁的痕迹,山民正在清理各自的房屋,有的山民房屋被焚烧殆尽,正在附近邻居的帮助下重建。

慢慢走来,见的人不多,村里如此多的房屋,原本应该住了许多人,如今只现在这么少一部分,或许连从前三分之一都没达到,三三两两的走着,几分空寂。

村子想要恢复往日的秩序井然,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日。

一路走来遇见的大多是熟人,见了卫其羽便热情的邀请她进屋坐坐,喝一碗茶,院子里种了柿子树的,用长竿打下一包柿子非要她带回去慢慢吃。

山匪的肆意欺凌与颠沛流离的生活并没有让山民磨灭了对生的斗志,她在村口听到两个农妇聊天,说村里的房子还好些,村庄外的田地早被烧成了焦土,靠近村外的房子也几乎都被放火烧了,不知这群山匪想干什么,又商量着如何将田地翻新,便于来年播种。

她一边走,一边感慨,甚至生出了自己本就是这个村庄之人的感觉,真切的体会着山民历经动乱的无奈与不肯放弃的坚持,这些,是她从前从未体会过,也没有深思过的。

眼见走到村尾,果然见到一片焦土,黑漆漆的延伸到密林中,密林里的雾气飘了些许下来,让村庄和田地有了几分不似人间的幻影,她莫名的想,其实在这样的小村庄里住着,或许更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稳,有些怅然,她慢慢回转身子朝村内走去,走了没几步,便见刘四背着弓箭朝村外走,见了她,立即上前招呼道“卫姑娘”

卫其羽冲他点头道“出去打猎?”刘四点头称是,停下脚步道“卫姑娘,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见卫其羽望着他,他抬袖子擦了擦脸道“你昨日见过二牛吗?”

卫其羽一怔,这才想起了二牛,她记起顾炎所说,下意识的摇头”不曾见过“。

刘四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日清晨,我迷迷糊糊看他跟着你与若兰下了山,应是能与你们遇见才是,怎么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他叹口气道“罢了,我再问问若兰。”说着,他自顾自的朝村外走去。

卫其羽站在村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却一阵后怕,赶紧朝沙若兰的房子走去。

不想没走多远,便见顾炎一个人的站在路口,也不知站了多久,虽穿着山民的衣服,但背脊挺拔笔直,姿态卓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与周围的村民颇是格格不入,但碰上过往的村民上前向他问好,他也客客气气的点头回应,这样看来,倒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冷漠而不可亲近。

卫其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是因隔得远些,还是如何,看着这样行事的顾炎,她已没了陌生的感觉,她也忍不住想,究竟是顾炎变了,还是她根本没有了解过他?

正想着,冷不防顾炎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停住了,面上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的神情,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柔软之意。

他这个样子,倒有几分像是等待良人归来的深闺妇人了,卫其羽心中笑了一声,朝路口走去。

顾炎见她过来,淡声道“回来了?”语速轻缓,听不出来什么,但他随即站到了她身子一侧,将路口的冷风挡了大半。

莲花村的婚礼习俗原是要大办七日,但村里百废待兴,也没有太多食物可供数日挥霍,河野与沙若兰便将婚礼缩短到三日,第一日里各方亲朋好友从小杨冈山的各个村子赶来,大家见面叙旧一起热闹,第二日才是嫁娶的重头戏。

沙若兰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卫其羽反而成了她最能依靠的人,这几日两人白日里一起各种忙碌,到了晚上常常聊至半夜,方才抵足而眠,如此,竟让卫其羽生出了与她情同姐妹的感觉,卫诗雨性子内敛,两人并不亲厚,从来没有这样的乐趣,而沙若兰性子爽直,自带山野豁达之气,与她共同历经磨难,种种波折,让她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第二日,卫其羽忙里忙外的安排餐食,安排客人就坐,将她上一世为人妻时管理后院的本事都使了出来。

到了晚间,才是大戏登场,行了夫妻拜礼后,河野立即被猎户们拉着出来挨桌敬酒,猎户们都是好酒量,逢人就喝三碗酒,都是正儿八经吃饭用的大碗,根本不讲酒杯那一套,顾炎因为身份被安排在主桌,与有些辈份的村中老人坐在一起,猎户们不好灌长辈喝酒,到了主桌敬酒时基本都是在灌顾炎,顾炎来者不拒,几乎和每个猎户都喝了三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