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是二十分钟前被陈青叫起来的，晕晕乎乎的说不起床，还是陈青把他哄醒的。

陈青给他买了清淡的粥，说别的不吃可以，粥喝半碗，一会儿好吃药。

陈澈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动，半天才喝了两口，关司墨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第三口正含在嘴里。

陈澈惊慌着一张脸，嘴里鼓鼓囊囊的，像偷松子的松鼠被抓了现行，看的关司墨一下没了脾气。

虽然陈青半点招人喜欢的劲儿也没有了，但陈澈却跟以前一样可爱。

关司墨获得些许欣慰，问：“好点了？”

陈澈看了眼陈青，把粥咽下去，对关司墨说：“嗯，谢谢，我马上走。”

关司墨斜睨一眼陈青，说：“你弟从小到大都比你懂事。”

陈青似乎笑了一下，但没说话，走过去帮陈澈拿了几粒药，说：“吃了。”

陈澈乖乖听话，小口喝水，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你要难受就再睡会儿。”关司墨说，“不难受跟我说说经过，你哥花大价钱逼我把案子接了。”

陈澈闻言，又跟陈青对视了一眼，陈青摸摸他的头，说：“放心说。”

陈青当着陈澈的面才有点哥哥样，不像跟关司墨在一起时那么气人，关司墨指了指门外，命令陈青：“把外面那把套着白色垫脚的椅子拿进来。”

陈青弟弟在人家手里，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何况他未必会不愿意。

陈青一只手拎着椅子进来，贴心的往关司墨脚边一放，关司墨又说：“笔，纸。”

陈青没办法，又去拿了，关司墨稍微解了“被请假”的气，接过纸笔，刚要开口，陈青就问：“你上唇语课干什么？”

关司墨：“……”

陈青下巴往纸面上一点，说：“上面写的。”

关司墨“啪”的一声把纸扣过去，对陈青的话置若罔闻，扭头就去问陈澈事件经过。

关司墨只让陈青拿近了一把椅子，摆明是不想让那个身体好的坐着，身体好的也不生气，自己靠着墙边站着去了，他听着陈澈叙述那些种种经过，脸色不像初听时那么灰暗。

陈澈说：“我不是自愿的。”

关司墨冲他温和的笑，说：“我知道。”

陈澈之后又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广唯禄认识的那个陈总，陈澈说：“我有证据，上次我录音了。”

话说到此，关司墨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凉说时愿是点名要找自己了。

这样的事陈澈难以启齿，本来只会对陈青开口，现在又多了自己。

关司墨心里一沉，安慰陈澈：“可以申请非公开审理，不用担心。”

陈澈垂着的脑袋点了点，关司墨握了握笔，站起来说：“你要没什么事就在这儿休息吧，来回折腾不方便讨论案情。”

陈澈惊了，眼底亮了一下，问：“我能住这儿？”

“嗯。”关司墨应声，之后笔杆点点陈青，说，“但是他不能。”

陈澈失望的“啊”了一声，说：“那我还是走吧。”

关司墨笑了一声，说：“那也行。”

“你在这儿吧。”陈青走过去，按下陈澈的肩膀，沉声道，“好好养病，我来看你。”

“行了，我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你不方便订餐就跟我说，我让人给你送。”

关司墨考虑到时愿大小是个明星，想着让律所里闲着没事干的过来送顿饭。

陈澈受宠若惊，忙摇头说：“不用麻烦。”

“那就自己找吃的，冰箱里也有。”关司墨说完，又看了一眼陈澈，问，“还是让你哥再待一会儿？”

陈青手指在陈澈肩膀上抓了一下，陈澈立刻像小鹿似的眨眨眼，小声说：“嗯。”

关司墨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世故而冷漠，但一遇着这两兄弟又会心软，他叹了口气，看着陈青说：“自己做饭。”

“嗯。”陈青点头。

关司墨又看了眼床头摆着的外卖袋子，忍了忍，说：“吃完扔出去。”